2017年柏林影展中特別展映的《天后開麥拉》(La reina de España) 其實是接續著《夢中的女孩》19年之久的續集電影,故事內容一樣是在電影裡拍電影,同樣有著歷史情懷、還是批判著法西斯。而19年來,潘妮洛普在片中演繹知名女演員迷倒眾生的外表依然還在,如此凍齡令人稱奇,就連劇中角色所表現出來堅定信念、無畏往前的個性也是一種凍靈,毫無一絲43歲女人該有的成熟韻氣。

《天后開麥拉》是一齣西班牙瘋狂喜劇,描述《夢中的女孩》的西班牙女星瑪卡蕾Macarena(潘妮洛普飾演)榮耀重返家鄉,準備拍攝鉅作電影《西班牙女王》,那是女王伊莎貝拉一世的傳奇人生。另一方面,曾與瑪卡蕾娜合作過的大導演布拉斯(安東尼瑞新尼斯飾演)遭獨裁政權關至集中營做苦工。瑪卡蕾娜得知之後決意前往營救,先是偽裝成導演的女兒潛進集中營探望,再又號召片場同事一起加速拯救導演的秘密行動。用「電影拍攝工作」作掩護而救出政治受難者的文本概念上,《天后開麥拉》就是西班牙版本的《亞果出任務》,不過這部西班牙電影用的是人間喜劇的混亂敘事呈現。

就算你對於西班牙文化的認知不夠全面,我們仍能從《天后開麥拉》中看見由潘妮洛普所飾演的西班牙女星的片場生活中窺見諸多趣味,例如這位女演員因為太過美麗而擁有迷倒眾生男女的本事,片中她在化妝休息時間中一度險遭另一位女演員偷襲親吻,閃開之後還要閒聊一句說「妳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人,嘉寶也做過同樣的事」。葛麗泰嘉寶是影史上的默片女王,冰山女神,因她終身未婚未育,極度神秘,所以傳言也多。因希特勒盛讚嘉寶是「唯一一個不用經過搜身就可以接近我的人,因為她的臉是人類進化的極限」。這場戲用來對照片尾當西班牙獨裁者佛朗哥接近瑪卡蕾娜時的那場戲就多顯一層趣味。

而潘妮洛普所飾演的大明星在那個年代的私生活表現也非常有梗,不論是開放的性觀念,變裝穿上騎士裝扮騎馬營救舊情人,或者不只在戲中戲,就連在整場營救行動中她也都是扮演女性領導者的角色,這個複雜世故卻在生命活力上表達極純真與充滿信念的女演員,其氣場幾乎是從戲裡蔓延出到戲外潘妮洛普的真實靈魂身上了。不論你在看《天后開麥拉》時所看到的是潘妮洛普,或者是潘妮洛普所飾演的瑪卡蕾娜,甚或是瑪卡蕾娜所飾演的西班牙女王伊莎貝拉一世,老實說,你認為她是誰都無損《天后開麥拉》這部片的質地,這仨角在片中是一種毫無違和的共同存在。

不只潘妮洛普所飾演的瑪卡蕾娜一人,劇中所有女性角色都有類似在伸張女性意識的行舉,與男同志結婚的女同志演員,與女巨星共同生活的助理同事,失職老公失蹤後毅然改嫁的務實老婦,長年待在劇場有些自私但仍保有良心的老女角… 這幾個歐洲女人,每個都沒能比得上潘妮洛普的美,但她們都擁有一份身為文化人的自信與驕傲,或許表現得很聒噪但仍持有一股令人稱羨的優雅靈魂,如果說歐洲女人哪個地方最美?那我會說:就是這一道光。